去年冬天，老家的表弟小刘突然给我发消息“哥，我看网上说跑腿月入过万，真那么挣钱？我厂里工资太低，想试试跑UU。”
我握着手机一时语塞。网上那些轻轻松松日入五百的帖子，我也刷到过，滤镜厚得能当城墙。
UU跑腿新手一天到底能挣多少钱？这事真不是几个字能说清的。我跑过，有发言权。
我决定带他跑一天，账，一笔一笔算清楚。
早上七点，天刚蒙蒙亮，我俩就上线了。郑州的冬天，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。小刘搓着手，又兴奋又紧张。头几单还算顺利，帮人取了份热腾腾的早餐送到隔壁小区，赚了8块基础配送费。接着是送个文件，距离稍远，平台显示收入11块。
哥，这还行啊！小刘眼睛亮了亮。
我没说话，指了指手机上的时间，九点半。真正考验人的早高峰，才刚刚开始。
十点左右，我们挤在二七广场附近，单子像雪花一样飘过来。一个加急送钥匙的单子跳出来，配送费18块！小刘眼疾手快抢到了。我俩跨上电动车就往取件地冲。取件地在写字楼高层，等电梯就耗了快十分钟。送达时，客户有点着急了，但好在没超时。这一单，用时接近四十分钟。
18块，四十分钟？小刘看着手机上的入账，掰着手指头小声嘀咕，那一个小时不就二十多块？
别急，还没算成本。我提醒他。电动车不是喝西北风的，这一天下来，电费至少得十几块。还有这顿午饭，赶时间随便扒拉碗烩面，15块又没了。这些都是实打实从口袋里掏出去的钱。
很多人搜uu跑腿新手一天能挣多少钱，其实不如问新手怎么跑才能多挣点实在钱。
这钱不是天上掉的，得靠脑子跑出来。
午高峰，单子更多了，但配送费普遍不高。一个送奶茶的单子，距离不到两公里，配送费才7块。
小刘有点嫌弃：这么近才7块？不划算吧？
我摇摇头，点开地图：你看，取奶茶的地方就在前面步行街，送的地方是旁边那个新小区，大门就在街对面！
我们取完奶茶，推着车过了条小马路，五分钟不到就送到了。这7块钱，几乎就是白捡的。
小刘这才恍然大悟：距离近、路线顺的单子，跑起来效率高，反而是好单。
下午，我们遇到了在国贸360附近蹲点的张哥，他是这片区的老鸟。张哥有经验：看见没，那边几个大写字楼，还有几个网红奶茶店、蛋糕店扎堆。午饭后到下午三四点，白领们点下午茶的单子特别多！我就守着这片，单子多，路线还集中，跑起来顺溜，省时间就是省成本啊！他手机屏幕一闪，又抢到一个配送费15块的蛋糕单子，乐呵呵地骑走了。张哥告诉我，他专挑这个时段、这个区域，收入就比瞎跑高出一截。
傍晚，我俩已经累得够呛。小刘看着手机上的今日总收入：跑了快十个小时，平台显示入账178块。除去午饭15块、充电预估10块，到手153块。平均下来，时薪大概15块出头。他有点沮丧：跟厂里差不多嘛，还累得多。
账不能这么算。我给他分析：
第一，你是纯新手，路线不熟，找地方耽误时间，效率低。
第二，接单技巧、选区域的经验，你一点没有，光靠体力硬拼。
第三，装备也不行。
我指了指他的普通电动车，你看张哥那车，大容量电池，跑一天中途不用慌着找地方充电，省下多少时间？时间就是钱啊！还有保温箱，你那个薄泡沫箱，接不了蛋糕、冰淇淋这些单价高的单子，无形中少赚了多少？
小刘若有所思。后来他自己坚持跑了一周，慢慢摸到了门道：学会看地图预判路线、知道哪些商圈什么时段单子多且顺路、咬牙换了块大电池。到了周末，有一天他兴奋地给我看手机：在线10小时，总收入破了两百，扣除成本，净赚一百七十多。虽然离网上那些夸张的数字还很远，但他踏实了：哥，这钱是累，但每一分都看得见摸得着，心里有底。
在郑州这样的城市，新手第一天，能净赚个一百多块，算是比较普遍的情况。指望一上来就日入三百五百，那多半要失望。但如果你肯下功夫，熟悉路线、琢磨技巧、升级装备，像小刘那样，一周左右让日收入稳定在一百五到两百多这个区间，是完全有可能的。这钱，是风吹日晒、争分夺秒，实实在在跑出来的辛苦钱。
那天收工回家，路灯已经亮了。路过一个小区门口，看到另一个跑腿小哥，把一份还冒着热气的饭菜递给客户。他跨上车，拧动电门，汇入车流。我忽然想起平台里一位跑单王老王说过的话：别信那些虚的。手机里今天跑了多少钱，清清楚楚。腿是酸的，钱是实的。这就够了。
